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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港澳大湾区的计划很快就会宣布。粤港澳大湾区概念的背后有许多“智囊团”,经过反复论证和讨论,最终形成规范性文件。经过实地考察和调查,他们梳理和总结了区域经济发展的脉络,并提出了许多建议。他们对粤港澳大湾区有自己深刻的想法。
人1郑永年
郑永年: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华南理工大学公共政策研究所学术委员会主席。
郑永年是创建“粤港澳大湾区”的倡导者之一。他和华南理工大学公共政策委员会研究所所长莫共同撰写了一份政策报告,并向中央政府提议创建“珠江口周围的海湾地区”,就覆盖面而言,这相当于“粤港澳大湾区”。
不仅是经济概念,还有
制度创新与区域一体化的概念
《证券时报》记者:早在2016年,你和莫教授就联合向中央提交了一份政策报告,提出要创建一个“环珠江口湾区”,就覆盖面而言,基本相当于现在的。你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区别?
郑永年:“珠江口湾区”和“粤港澳合作”的概念在粤港澳大湾区实际上与一些内容相吻合,但不同的是粤港澳大湾区的概念已经上升到中央层面。无论如何,海湾地区不仅是一个经济发展的概念,也是一个制度创新和区域一体化的概念。如果只进行经济整合,往往很难实现真正的整合,因为社会制度、法律制度等制度层面都不整合,经济整合将非常有限,只有有限的经济资源和劳动力要素会流动,而不是完全整合。因此,我们应该对大湾区有一个新的认识。
特别是当美国对中国发动贸易战时,中国面临着如何在我们这个主权国家建立几个大型经济开放平台的问题,而粤港澳大湾区就是一个很好的实验场。因此,粤港澳大湾区不仅是粤港澳的发展问题,也是全国的发展问题,是国家下一步向质量经济发展的新模式。
珠江三角洲的九个城市
内部整合是不够的
证券时报记者:虽然珠江三角洲长期以来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群,并已开始产业转型升级,但珠江三角洲仍以制造业为主。粤港澳大湾区如何帮助珠江三角洲完成转型升级?
郑永年:粤港澳大湾区不仅存在“一国两制”的问题,因为珠江三角洲本身没有很好地融合。就该行业而言,为什么它仍然以制造业为导向?目前,珠江三角洲、广东、香港和澳门的城市分头工作,重复建设,城市一体化程度不高。当然,各地都可以竞争,但要想更上一层楼,发展高端服务业和金融业,就需要合作。最近我去了顺德,那里有大量的股票,但是还没有转化为资本。香港是一个很好的经济平台,但由于我们的服务业和金融业还不够融合,这个平台不能使用。例如,广州的商贸、深圳的高端技术、香港的优质金融体系和教育科研实力,以及珠江三角洲腹地的传统制造业等。目前,世界上所有城市在各自的领域都处于领先地位,但它们的优势并没有得到高度整合和有效利用。此外,广东本身近年金融体系发展不太完善,但却没有充分利用香港作为金融平台,造成巨大浪费。
如果珠江三角洲整合得好,会比现在好得多。有很多潜力没有发挥出来,因为制度不整合,成本太高,以自我为中心,还有很多行政障碍。现在我们来谈谈互连、桥梁建设和道路建设,所有这些都是硬件。问题是如何充分利用这些基础设施,这涉及许多机构改革。如果这些资源没有改变,它们仍然不会移动。粤港澳大湾区就是要打破这种行政区划,实现资源优势的整合和互补,并产生化学反应。
大湾区是最有能力的
扩大“一带一路”面积
《证券时报》记者:大湾区在构建“一带一路”对外开放新格局中起到了什么样的推动作用?需要什么样的规则?
郑永年:“一带一路”有两个驱动力,一个是人为驱动,一个是经济大,内部整合好,自然就有向外的驱动力。目前,由于一体化不足,经济本身的紧张程度还不够。珠江三角洲是一个资本密集型的城市群。如果不整合,货币就不会转化为资本,但如果能够实现资本整合,就会形成巨大的驱动力,而不仅仅是政策驱动力。粤港澳大湾区是中国最有能力提振“一带一路”的地区,因为它有足够的经济总量和总资本,但仅靠政策很难推动,而企业资本是主体。
你能成为中国最大的吗
自由贸易区值得思考
《证券时报》记者:中国现在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世界第一大贸易国,但大湾区能否成为我们实现进一步可持续发展的新的增长源?
郑永年:要实现经济的进一步可持续发展,我们还需要找到新的增长来源。我们可以从城市群建设的角度来寻找,也可以从当前自由贸易区的角度来考虑。
粤港澳大湾区能成为中国最大的自由贸易区吗?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报告提到建设自由贸易港,中央领导也多次发表讲话或文章,强调中国的全面开放。这不是概念的问题,而是如何实践的问题。如果广东建设一个自由贸易港,就等于把香港作为自由港和国际金融中心的优势扩大到更大的范围。有必要探索一种市场导向的机制,使广东的自由贸易港和香港的自由港更加深入地融合。
人物二李丁
丁力: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区域与企业竞争力研究中心主任。
丁力对广东区域经济进行了深入研究,十年间走遍了东莞和佛山的所有城镇和街道,承担了该省的许多重大战略问题。在粤港澳大湾区规划期间,对珠江三角洲的许多城市进行了调查,以提供规划建议。
丁力认为,粤港澳只有在体制改革的推动下,遵循市场经济发展的规律,寻找共同利益,才能真正促进粤港澳大湾区的一体化发展。
共同的利益
这是整合的关键前提
《证券时报》记者:在提交提案之前,你已经对珠江三角洲的几个城市进行了多次调查。你认为珠江三角洲九个城市在发挥城市群效应方面存在哪些困难和挑战?
丁力:目前,这九个城市整合的最大问题是不同地方之间没有明显的共同利益。从每个城市提交的提案来看,每个城市都更加重视自己的利益,其含义是“各人扫门前雪”。如果共同利益不是大而紧迫的,那么这些城市内部的整合力就会不足,效果也不会很好。
《证券时报》记者:中国已经出台并将继续出台一系列重大对外开放措施。在这些重大举措下,粤港澳大湾区是否有能力和条件率先构建全面开放的新格局?
丁力:对粤港澳大湾区来说,开放有三个层次:第一,在珠江三角洲的九个城市内开放;第二,在“一国两制”下,香港、澳门与珠江三角洲九个城市之间的开放;第三,向国际社会开放整个粤港澳大湾区。现在,粤港澳大湾区的三种开放都应该加快。例如,深汕合作区和最近成立的“深汕关晖实验区”等9个城镇的开放,都是积极的尝试。方向是否正确还有待检验,因为这种开放在某种意义上是追求效率的开放,但我认为有必要考虑公平问题。
对外开放有两个关键点:一是要有共同的利益基础,这是前提;二是改变体制机制后遵循市场经济规律,这是一种“方法论”。如果没有明显的共同利益,不触及现有机制,就很难在长期扭曲市场规律的情况下开放。此外,对外开放首先取决于对内开放。我希望粤港澳大湾区能够按照习近平总书记的要求,首先改革体制和机制。
我们必须改革体制机制
为了支持集成
证券时报记者:很多地方都在追逐城市群的概念,比如京津冀和长三角城市群。相比之下,粤港澳大湾区的优势在于毗邻港澳。这两个城市在大湾区扮演什么角色?制度的约束会阻碍这些功能的发挥。如果它不能在短期内被打破呢?
丁力:香港和澳门是国际公认的,在中国没有多少异议。问题是,香港和澳门的资源优势如何与珠江三角洲九个城市的发展无缝衔接?这真的是在考验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
从理论上讲,“前店后店,优势互补”的原则是成立的,但核心是解决双方的融合问题,这是一个体制和机制的问题。例如,在商业环境方面,如何先介绍香港的合法商业环境,以及是否有可能分享金融体系等。中央多次明确表示,港澳同胞要从国家发展的红利中获得利益,要把港澳融入国家发展的大局。我认为整合是互利的。我们应该学习香港和澳门的好东西,让香港和澳门了解我们的优势。整合是系统和价值观的整合。
现在,据说应该建立一个中央一级的协调机制来协调一国两制下的城市一体化。但是,我认为,如果共同利益之间没有太多真正的关系,这个机制将是相当空洞的,这个“裁判”能否解决现实中的问题还有待观察。最好的模式是找到真正的共同利益,但这种共同利益仍然需要通过开放来促进,进一步的改革是通过开放来推动的,一体化是通过改革来支撑的。
路线争议可用作
解决整合的把握
《证券时报》记者:大湾区规划的落地,需要哪些进一步的配套规则,需要地方政府拿出什么样的勇气,才能真正实现粤港澳和大湾区城市的互联互通、合作创新,携手参与国际竞争?
丁力:虽然总体规划已经落地,但距离实现一体化还很远。最后,在市场不被扭曲的前提下,如何在各地区之间分配工作应该尊重市场经济的规律。例如,粤港澳大湾区如何解决广深港澳之间的机场利益纠纷就是一个很好的整合案例。如今,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利益,但仍有一些利益纠缠在一起。每个人都能构成共同利益吗?在大湾区共同利益的平台上,我们应该尊重市场规律,思考机场的特点,让市场主导机场的分工。这是粤港澳大湾区基础设施共享中的一个突出问题。如何解决?我们不妨把机场航线的争议作为一个重要的出发点,因为机场问题直接影响国际竞争力,解决这个问题有利于提高粤港澳大湾区机场的国际竞争力。这是一个考验,但如果这些主要基础设施不能共同建设和共享,粤港澳大湾区将很难在国际上竞争。
人物三国万达
郭旺达: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常务副院长,粤港澳大湾区研究院专家组成员。
作为国家高端智库的研究员,在粤港澳大湾区计划制定期间,郭万达在港、澳、珠、深进行了数天的调研,并与港、澳、粤的智库专家和政府官员讨论了大湾区的建设问题。
在郭万达看来,打破粤港澳大湾区城市之间的跨境壁垒要比打破行政壁垒困难得多。只有达成共识,运用共同的机制甚至法律来解决问题,规划愿景才能真正实现。
粤港澳大湾区;大湾区;粤港澳大湾区
这是新的历史阶段的新使命
《证券时报》记者:虽然粤港澳大湾区的概念去年才写入政府工作报告,但珠江三角洲城市群和珠江口周围的海湾地区等概念多年前就出现在不同的政府文件或学者的文章中,城市之间的交流越来越频繁。在您看来,此时提出“粤港澳大湾区”的概念,并将其提升到国家战略高度,将会推动珠江三角洲都市圈的创建。
郭旺达:珠江三角洲与港澳的合作在今天并不独特。香港和澳门在珠江三角洲的开放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深圳改革开放的成就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粤港澳大湾区”概念的提出和对开放与融合的进一步强调,是新的历史阶段和新时代的新任务和新使命。具体表现如下:第一,国家已经进入对外开放的新格局,如何更加开放,粤港澳大湾区需要承担起领导者的重要使命;第二,如何把港澳融入国家发展的大局,解决经济发展和民生问题也是一个新课题;第三,国家已经进入质量经济发展的时代。大湾区有许多好的大学和创新企业,它们也有良好的经济基础。如何配置全球科技资源,引领重大基础创新和源头创新,也是大湾区面临的新任务。因此,与以往珠江三角洲与香港、澳门的合作不同,这一理念现在要求双方的合作更具计划性、战略性和有序性,并遵循城市和市场发展的规律。
粤港澳大湾区;大湾区;粤港澳大湾区
这是广东改革的起点
证券时报记者:今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中国的经济发展和总量变化也是有目共睹的。“粤港澳大湾区”计划似乎在某种意义上将广东再次推到了改革的前沿。这能否被视为中国进一步改革开放,为中国经济发展寻找新的增长点的有力起点?
郭旺达:大格局已经确立。在中国改革开放的40年里,广东走在了前列。从加工贸易开始,广东已成为提升科技创新产业的制造中心和世界航运中心。即使在金融服务业,它也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促进了商业环境的改善。但是,广东今后应该重新开始,进一步开放,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促创新。这样,粤港澳大湾区希望广东在新的开放格局中发挥作用,为“一带一路”提供重要支持。这对广东来说需要更大的勇气和魄力。
打破跨境壁垒
建立共识至关重要。
《证券时报》记者:很多学者指出,粤港澳大湾区的发展存在一个很大的制约因素,那就是城市之间存在行政壁垒,使得很多市场生产要素和社会发展要素无法自由流动。这是大湾区面临的最大挑战。你认为如何打破这个行政障碍?
郭旺达:粤港澳大湾区不仅有行政壁垒,还有跨境壁垒。如果在其他城市群中只存在行政壁垒,那么跨境壁垒只存在于粤港澳大湾区。要打破行政壁垒,我们不仅要与政府协调,还要平衡利益,这可以慢慢讨论。然而,跨境壁垒涉及制度建设。“一国两制”既然都是一个国家,可以协调吗?例如,可以共享人员信息吗?可以在两个地方进行通关吗?有些事情是单向的,而有些是双向的。举例来说,如果有很多香港和澳门同胞在内地工作,他们能否获得与内地居民同等的待遇?如何报税,回乡证还能有身份证的功能吗?等等,这些都是跨境壁垒造成的问题。事实上,跨境壁垒比行政壁垒更多。为了打破跨境壁垒,我们不仅要协调和平衡利益,还要改革通关、监管、金融控制和沟通。
《证券时报》记者:虽然这个计划现在已经落地,但似乎还远远没有实现粤港澳大湾区的大融合和大开放。除了规划之外,还需要什么样的后续支持措施,地方政府应如何积极推动?
郭旺达:只有一个纸质方案是不够的,后续还需要很多配套措施。举例来说,政府之间的协调机制,日后应否成立规划委员会,甚至应否立法以普通法解决大湾区内部的所有矛盾和纠纷?香港和澳门有自己的法律,不同于其他九个城市。如果没有共同的尺度,就很难协调。还有,如何体现公平?打破利益关系需要多层次的协调,每个人都应该有共同的理解和共同的机制和解决方案。这样,规划才能真正实施。
来源:烟台新闻
标题:人物:他们是粤港澳大湾区规划的建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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