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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历了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速度最快的城市化,取得了巨大成就,但也积累了许多问题。用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副院长王锴的话来说,这个城市已经持续扩张了40年,是时候进行“提炼”了。
今年6月,由中央规划院编制的《北京市副中心(街区级)控制性详细规划(草案)》征求了公众意见。从宣传内容来看,规划理念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这些街区主要设计成小街区和密集的道路网,而不是过去常见的大广场和宽阔的道路。王锴说,这是建设宜居城市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先决条件。
12月18日,中国科学院院士、清华大学教授吴被誉为“人居环境科学的奠基人”。作为一名弟子,王锴深受感动。“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件,也是对这位教师40年创新和改革规划理论的肯定。”在接受《国家商报》记者(以下简称nbd)专访时,他表示,现阶段欧美城市的差距主要体现在细节上。“吴老多次强调,建筑、规划和景观设计应该融为一体,这在本质上是以人为本。”
25日清晨,王锴在朋友圈转发了一条新闻。内容是北京海淀区明年将在29个街道和城镇配备负责任的规划师。"城市规划和建设管理真正进入了精细化时代."他激动地说。
生活环境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Nbd:在改革开放的40年里,我们经历了规模最大、速度最快的城市化。在你看来,可以分为哪些阶段?有什么特点?
王锴:从时间上看,中国的城市化大致有几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1978年到1992年,这是一个初始阶段,城市化率已经从不到20%发展到近30%。第二阶段是1992年至2002年,城市化发展迅速。2002年后,它进入了一个新的转折点,在此期间,许多新的思想和概念被应用于城市化进程,包括科学、协调和可持续发展。如果我们细分,我们也可以把2010年作为一个阶段。今年前后,中国的城市化率几乎达到了50%,然后进入了一个相对快速的发展阶段,更加注重质量。此外,中心城市工作会议于2015年底召开,意义重大。
一般来说,应该有几个标志。首先,老百姓(603883,临床单位)的生活水平有了根本的提高。1978年,中国的生活环境普遍很差,一个家庭三代人挤在一个小房子里,或者几代人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现在,不仅人均居住面积已达到世界平均水平,甚至略高,而且商品房的拥有率也很高,这是一个根本性的变化。
第二,城市基础设施水平发生了根本变化。无论是交通还是市政,过去我们不太注意的一些方面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与此同时,公共服务水平发生了质的变化。过去,教育、医疗、文化、体育等设施。无论是人均水平还是绝对建设量,都严重不足,包括公园、绿地和公共空房等的建设水平。
Nbd:在城市化的后半期,为了实现“人的城市化”,你认为有哪些方面需要努力和加强?
王锴:事实上,从“土地城市化”到“人的城市化”,最大的变化之一就是从人的需求出发来确定一个城市的发展内容和主要目标。城市化仍然存在许多缺点和不足,例如环境问题、大气和水,这些都是城市人类住区建设的重大挑战。这不仅涉及概念问题,还涉及许多技术问题。
还有社会服务。现在有了基本的公共服务,但仍然严重缺乏一个高水平的现代国家所需要的教育、医疗、文化和养老服务。例如,就公共交通而言,每个大城市的地铁里程可能是300公里和500公里,但其网络密度是否足够?也就是说,从家到地铁站需要多长时间,而“最后一英里”的建设需要进一步加强。
有些细节。例如,便利店的数量就足够了,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也就是说,虽然你可以买东西,但你必须走很长时间。因此,规划界也提出了“15分钟生活圈”的概念,即是否可以在15分钟的步行距离内,出去买一些小东西,或由上幼稚园的儿童和看医生的老人来实现。还有绿色空间。近年来,人均绿地指数并不低,但是当你走300米的时候,你能看到绿地吗?这一要求可能无法满足。我不是指大的绿地,而是指你家周围更多的小绿地,这样对老人和孩子都方便。
这些都是我们的缺点,我们仍然需要用小细节为人们服务。包括刚才提到的交通,我国现在有很多道路,但是到处都是大道路,所以当一条道路被堵塞时,整个交通就会瘫痪,需要更多的辅路和支路。如果微循环发达和丰富,交通就不会如此拥挤。
“每个人都有计划的意识。”
Nbd: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城市的变化。你认为在过去的40年里,城市规划本身发生了什么变化?
王锴:最大的变化是,从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再到公众,规划已经成为高度认可的事情,这是非常不同的。在1978年之前,没有太多的规划意识,但是现在人们已经有了这种意识。
二是有计划的法治建设发生了根本变化。1978年之前,规划是不可靠的。从1990年4月到2008年1月《城市规划法》实施,我们建立了法律体系。现在,所有的规划都必须按照《城乡规划法》的要求进行编制。
从技术上讲,过去规划中的“国家标准”几乎是空·怀特的。现在我们已经建立了一套完整的技术法规,比如人均住房面积有多少平方米,人均绿地面积有多少,这也是很不一样的。
Nbd:具体到规划理念,变化也是显而易见的。
王锴:是的,从规划理念来看,变化还是比较大的。例如,在改革开放前的20或30年间,规划理念主要是促进社会经济的发展,而像开发区这样的理论则是效率优先,这在规划中总是被提到。
在过去的10年或15年里,可持续发展的理念逐渐被作为规划的核心理念,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从文明的角度来看,多年来我们一直以工业文明的理念来进行经济建设和发展,即效率第一、效益第一、标准化。然而,从生态文明的角度来看,我们更注重资源和环境的承载能力,尤其是在计算人口规模时。过去,我们希望人口越多,城市越大越好,但现在我们正转向资源和环境的承载能力,以推回人口规模。因此,建设宜居城市是近年来我们理念的一个大转折。
绿色、创新、文化与宜居性
Nbd:我们注意到你总结了几个关键词(土地价值、城乡规划等)。改革开放30年来规划理念的变化。现在,十年后,你还需要补充什么?
王锴:有几个关键词可以添加。绿色、创新、文化,当然还有宜居性更为重要,即宜居城市的建设能够促进经济社会的全面、协调和可持续发展。近十年来,这些关键词可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绿色是发展观的一个重大转折点。过去,我们只要求国内生产总值的总量,但现在我们更注重国内生产总值的质量。当总量增加时,我们应该减少能源消耗、污水排放和排放,这是一个重大变化。这也包括城市土地的规模不应该如此之大和更密集,这是绿色发展的所有方面。
创新主要是关于经济的驱动力。过去,简单的粗加工更多的是初级工业产品的制造。尽管我们是世界上最大的制造国,创新是不够的。现在,我们应该更多地谈论技术创新,拥有一些具有国际领先水平的创新企业,从而占领世界经济的制高点。
文化有两个考虑因素。一是中国在一定时期内的发展依赖于文化的影响,仅靠经济的影响是不够的。这种文化影响不仅意味着要充分展示历史和文化,还意味着要发展文化产业。普通人的基本生活得到满足后,未来将会有大量的文化消费。
最后,谈到宜居性,质量非常重要。事实上,美国和欧洲城市的差距并不在于几条主要道路和地铁的数量上,而在于一些细节上,这体现在宜居城市建设的各个方面。事实上,这就是吴先生反复强调的建筑、规划、景观三位一体。本质上,它是用人作为文本。
Nbd:因此,吴先生被授予“改革先锋”称号,成为“人类住区科学的奠基人”,意义重大。
王锴:应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件,是对吴老改革开放40年创新和改革规划理论的肯定。特别是吴老创造性地提出了人居环境科学理论,这一理论具有重大价值,对整个学术界乃至全国人居环境的发展做出了开拓性的贡献。
因为在早期,我们的许多规划和建设都采用了前苏联的规划理论。40年来,中国规划界根据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的规律,特别是市场经济发展的渐进过程,形成了自己的理论,吴劳的人居环境科学就是其中的重要代表之一。特别是从学科建设的角度来看,建筑学、规划学和风景园林学是融合在一起的,因为这三个学科过去是相对独立的,现在统一到人居环境科学领域,这是很有创新性的。
通过“专业化职能”提高竞争力
Nbd: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城市开始参与全球分工与合作,许多城市提出了成为“全球城市”的发展目标,并将其写入城市总体规划。在你看来,规划如何赋予城市权力?
王锴:这个目标实际上相当高。从学术研究的角度来看,很少有“全球城市”,如纽约、伦敦、东京和巴黎。全球城市意味着它们在全球经济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如财富500强公司总部的数量、全球文化机构的数量和服务水平,这些都反映了它们控制全球经济的能力,因此真正的“全球城市”是有限的。
为了实现高水平的现代化发展,中国城市也提出了这方面的要求,并按照“世界视野、国际标准、中国特色、高起点定位”的要求,努力向世界城市的方向发展。这里有几个要求:第一,经济竞争力,即更开放的经济体系。例如,上海和北京在这方面有更多的条件,因为它们有一个全球经济体系。但这并不是说二三线城市在这方面没有潜力,杭州、成都、武汉等城市可以通过突出专业化来实现。
在全球范围内,洛杉矶、墨尔本、法兰克福、慕尼黑等城市都有一些单向的国际功能,这些功能都非常强大,比如洛杉矶的电影和法兰克福的空导航枢纽。因此,许多城市可以通过发展自己独特的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功能和产业,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国际城市。
Nbd:对于更多的内陆城市来说,未来城市的竞争力可以通过哪些方式进一步提高?
王凯:进入后工业社会后,新经济发展了,空航运交通和信息化发展了。信息和货物不是完全通过海路传递,而是更多地通过网络。因此,大陆和沿海城市几乎在同一起跑线上。因此,在新经济背景下,内陆地区的发展出现了一些新的机遇,特别是西部大开发“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中西部地区有了更多的机遇,这是一个新的变化。内陆和沿海地区,特别是内陆地区的中心城市之间的差距正在缩小,这是一个好的趋势。
在规划方面,还在国家一级提出了一些区域发展战略。中西部地区的城市规划,不能简单地重复东部地区过去走过的老路,而是要区别发展,突出自己的特色和优势。例如,在贵州和云南,没有大规模工业的条件,资金不足,土地资源短缺。旅游、文化和健康产业是在工业化的后期发展起来的,而这正是东部地区所没有的。后一个团队很有可能会变成前一个团队,并且会有新的发展机会。
来源:烟台新闻
标题:王凯:城镇化下半场“一切要用小细节服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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