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胜：中国金融市场深度开放 汇丰将进一步提升内地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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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从经济规模还是国际影响力来看，中国都不再是过去的中国了。我们预测，到2030年，中国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

监管当局推动资本市场开放的努力正得到全球主流指数提供商的认可。可以预见，中国资本市场将在国际投资者的资产配置中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证券时报两次会议报告组

从事银行业近40年，王东升几乎完全见证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历程。这位低调的资深银行家在其职业生涯中曾跳槽到三家顶级国际银行，并经历了金融行业的跌宕起伏。

在香港，王东升的名字几乎是家喻户晓。自2003年起，他的签名出现在香港特别行政区流通的钞票上，并四次担任香港银行公会主席。

作为汇丰亚太业务的领导者，他在全球市场推广中国的机会，并参加各种相关的商业活动和会议，这几乎占满了他的日程。因此，王东升很少有时间接受媒体的深度采访。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委员、汇丰银行亚太区首席执行官王东升在汇丰银行北京分行接受了《证券时报》记者的专访，就世界经济形势给中国带来的挑战和机遇以及如何防范中国金融市场开放带来的金融风险进行了探讨。他还表达了对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和汇丰中国业务战略布局的看法。

王东升说，面对外部经济结构的变化，中国不仅要通过稳定货币、扩大财政资源和扩大内需来进行自我调整，还要继续加快对外开放的步伐，包括深化金融市场的开放。

“中国是汇丰业务发展的重要增长引擎，我们将继续抓住中国市场的机遇，进一步发展我们的内地业务。”珠江三角洲地区是汇丰中国的主要业务战略之一。我们将继续加大投资力度，力争到2020年实现地区营业收入翻番。”王东升说。

中国的作用和影响

越来越重要

《证券时报》记者:你如何看待当前世界和中国的经济形势？前景如何？

王东升:随着世界经济和政治结构的变化，中国和其他国家都面临着新的挑战。当前世界经济的总体前景错综复杂，充满不确定性。主要体现在:

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速放缓，经济下行压力加大；一些发达国家已经显示出萎缩的迹象，一些新兴经济体已经陷入衰退；贸易紧张局势仍在继续，英国退出欧盟的前景也不确定。我们还预测，2019年全球经济增长率将继续小幅降至2.6%。

在这种压力下，单边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在世界范围内抬头。现有的多边合作框架机制面临边缘化的风险，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冲突日益加剧。中美贸易争端就是一个例子。

就中国而言，经过40多年的改革开放和近20年的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无论从经济规模还是国际影响力来看，中国都已经不是过去的中国了。我们预测，到2030年，中国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

《证券时报》记者:中国应该如何应对新的格局变化和不确定的国际经济环境？

王东升:在新的格局变化中，作为世界第一大贸易国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的作用和影响越来越重要。

承担更多的责任，面对不确定的国际环境，中国可以从多个维度积极应对挑战:一方面，面对国内经济下行压力，通过稳定货币、扩大金融、扩大内需进行自我调整。今年，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如减税、减费等，并有针对性地放宽了对民营企业和中小企业的限制。同时，将鼓励对“新基础设施”的投资，以帮助经济稳定和反弹。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国内需求无疑已成为推动中国经济的主要引擎。汇丰银行最近对中国消费者的调查发现，超过80%的受访者计划在2019年保持或超过去年的消费水平。这证实了国内消费者的信心仍接近过去20年来的最佳水平，尤其是在服务业。

另一方面，中国正在加快对外开放的步伐，尤其是在金融领域。建立规范、透明、开放、充满活力和弹性的资本市场，是深化金融供给体制改革的重要任务之一。我们相信，一个更加开放的中国市场将在许多层面上对中国乃至世界经济产生积极影响。

金融市场

逐步走向国际化

《证券时报》记者:你提到金融市场正在对外开放，其中资本市场最近频繁对外开放，包括摩根士丹利资本国际3月份宣布增加a股权重，4月份将中国债券纳入彭博巴克莱债券指数等。在你看来，外资和外国机构的进入意味着什么？它将如何帮助中国的金融供应方结构改革？

王东升:中国资本市场正在迅速融入全球金融体系的主流。仅去年一年，中国债券市场的外资净流入约为1000亿美元，占新兴市场的80%，位居第一。

监管当局为促进市场开放所做的努力也得到全球主流指数提供商的认可。可以预计，中国庞大的资本市场将越来越关注其对国际投资者资产配置的影响。

汇丰认为，金融市场开放无疑是中国供应方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首先，就资本而言，作为世界第二大股票市场和第三大债券市场，中国资本市场潜力巨大。我们预计，摩根士丹利资本国际宣布增加a股在其指数中的权重，将在2019年为中国股市带来逾700亿美元的外资流入；中国债券被纳入彭博巴克莱债券指数后，将带来约1500亿美元的资本流入。

未来外资流入中国债券和股票市场将为中国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提供更多的资金来源。这不仅符合服务实体经济的需要，也有助于进一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此外，从制度角度来看，外资机构的参与不仅可以丰富本地服务的多样性，还可以通过促进良性竞争提高中国金融业的整体服务水平。最近的一个例子是，标准普尔作为第一家外资评级机构获准进入中国债券市场，这不仅增强了外国投资者对中国债券市场的信心，也提升了中国债券评级市场的整体水平，从而进一步推动了债券市场的发展，为实体经济提供了融资支持。

此外，这是资本的双向流动。当更多的国有企业或民营企业获得更多的资金时，它们就有更多的实力“走出去”，通过更加积极的贸易和投资行为深入参与国际市场竞争，从而形成良性循环。

《证券时报》记者:作为一名国际银行家，你如何从全球金融市场的角度看待中国的金融开放？

王东升:中国金融市场向全球开放也具有特殊的积极意义。中国不仅可以提高金融业的全球竞争力和参与国际金融治理的能力，还可以在应对当前多边主义面临的挑战方面发挥积极作用。在遵守规则的同时，中国可以发挥更大的影响力，推动多边机构的改革。

目前，中国参与国际金融事务的程度仍然很低。如果要进一步推广，就必须通过资本市场进一步双向开放，最终实现资本完全可兑换。在此过程中，也要大力提升海外机构持有的人民币资产总额。只有当它达到一定规模时，才能在国际金融事务中形成相应的影响。

通过深化改革开放，日益强大的中国可以在应对当前多边主义面临的挑战中发挥积极作用，在日益复杂多变的国际经济金融形势中争取更大的发言权。

加速

粤港澳大湾区建筑公司

《证券时报》记者:你认为粤港澳大湾区的现实意义是什么？

王东升:我认为，谈到大湾区的发展，有必要讨论人民币国际化、“一带一路”倡议和香港金融市场的优势，因为粤港澳大湾区的长远规划会有帮助。

首先是人民币的国际化。中国在跨境贸易结算和资本市场开放方面做了大量工作。然而，要使人民币成为真正的全球货币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大湾区可以作为一个新的试验场，尝试许多新的试点措施，特别是在促进人民币回归方面。

因为，当越来越多的国家、企业和机构通过贸易结算和货币互换持有人民币时，他们需要通过投资等渠道来规避汇率风险，从而增强他们持有人民币的信心。因此，提供这一机制，使海外人民币能够顺利回归内地市场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现有国家试点措施的基础上，大湾区可以更快地推进人民币资本项下返还。通过尝试更灵活的方式，海外机构投资者可以更方便地投资中国的金融工具和衍生品，如债券和股票。虽然在具体操作过程中有些技术问题需要解决，但总体情况应该向形成良性循环的方向推进。

就“一带一路”而言，目前沿线许多国家都在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在与中资企业的跨境合作中需要人民币交易和使用。

在“一带一路”计划之初，国有金融机构或政策性银行向国有企业提供基础设施项目贷款。然而，随着“一带一路”项目日益多元化，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模式逐渐成熟，也有望利用大湾区作为新的试点，为民营企业参与“一带一路”提供跨境融资，特别是利用绿色债券发行支持绿色丝绸之路建设，以及利用香港作为区域资金中心，为内地民营企业提供净额结算等资本管理。

《证券时报》记者:目前，关于大湾区的讨论很多，但是从规划到登陆，你认为我们还应该走什么路？

王东升:国家已经公布了规划纲要。在这一政策框架下，如何逐一实施各项措施，是大湾区发展成功的关键。

其中，一个重要而现实的问题是如何在不同市场之间形成监管措施的相互认可，实现市场一体化的目标，并为区域内的人流、物流和资金流的互联互通提供政策保障。

在金融监管领域，国际上有一些公认的市场标准，涉及支付、清算、资本管理等。在此基础上，今后应着眼于大湾区其他城市与港澳在具体规章制度方面的差异，缩小“一国两制”法律框架下与国家的相关差距。

例如，跨境交易需要得到广泛认可的监管标准，以确保资金在可控风险下自由流动。在预防金融犯罪方面，香港的监管要求相对成熟，包括了解客户等严格的尽职调查程序。这些要求是否与内地的现行做法相衔接，是大湾区整体发展过程中需要解决的一些具体问题。

继续在珠江三角洲地区

增加投资

证券时报记者:中国的金融开放和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都是重大的投资机会。汇丰银行将如何充分利用这些机会，在mainland China做好布局？

王东升:作为汇丰的战略市场，中国是汇丰业务发展的重要增长引擎。我们会继续把握中国市场的机遇，进一步发展我们在内地的业务。

其中，珠江三角洲是汇丰加快亚洲业务发展的关键投资领域，也是我们在中国业务发展战略的重点。汇丰是第一家在该地区投资的外资银行，并在过去几年增加了投资。目前，汇丰银行作为广东省最大、网点最多的外资银行，拥有64个网点，覆盖广东所有地级市，其中50个网点位于珠江三角洲地区。

到目前为止，我们在珠三角地区的数字化建设、产品创新、服务改进和业务发展方面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汇丰中国在该地区推出的独立品牌信用卡数量约占全国总数的一半；汇丰前海证券的正式开业以及汇丰人寿保险在广州和深圳的布局，使集团能够在该地区提供全面的金融服务。

2018年，集团在珠三角地区的收入同比增长30%，并将力争在2020年实现营业收入翻番，使其成为集团业务的“规模市场”之一。

从珠江三角洲地区到整个粤港澳大湾区，规划大纲的发布为大湾区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动力。凭借珠江三角洲市场的先发优势、粤港澳的领先地位以及集团广泛的国际网络，我们可以为大湾区客户拓展国际市场提供强大的金融支持，并为海外企业在大湾区抢占先机。

例如，为了更好地为大湾区的科技企业服务，汇丰去年上半年在粤港两地成立了“创新与科技业务团队”，重点是通过粤港两地更紧密的联系以及定制化的产品和服务，为区域内的医疗创新企业提供资金支持。

《证券时报》记者:汇丰目前在mainland China拥有银行、经纪、保险和其他金融牌照，还在交通银行和几家农村银行拥有股权投资。你认为它应该如何发挥集团军的作用？您如何看待与交通银行的合作关系？

王东升:汇丰以其全球综合金融服务模式而闻名，涵盖了四个业务领域近4000万客户:工商金融、全球银行和资本市场、零售和财富管理以及私人银行业务。我们业务增长的核心之一是通过四个业务部门之间的合作形成协同效应，并在多个层面和渠道上满足同一客户的各种金融需求。

在内地，我们已经在现行的金融监管架构下，规划了很多子行业。其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的证券公司于2017年底在深圳前海开业。

港资在内地控股的首家合资证券公司的成立，显示了我们在内地众多外资银行中的领先地位，因为我们已经形成了商业银行、保险、资产管理和投资银行的全覆盖，是唯一具备这种综合服务能力的外资金融机构，进一步加强了在内地的金融服务。

汇丰前海证券的成立，恰逢内地资本市场进一步对外开放的大好时机。我们可以通过海外网络为全球机构投资者和发行人起到良好的桥梁作用，帮助全球客户把握中国市场开放的商机。

在合作伙伴方面，汇丰与交通银行已经密切合作了近15年，这一点得到了业界的广泛认可。双方凭借各自优势，继续在跨境人民币业务、贷款及境外投融资、基金销售、托管业务、贸易融资、金融市场业务等方面开展合作。，实现共同发展和共赢。

“三道防线”

防范金融风险

证券时报记者:除了“重新开放”，近年来中国金融市场的另一个关键词是“风险防范”。在这方面你有什么建议吗？

王东升:防范金融风险是世界各国各地区面临的重大问题，也是金融工作的永恒主题。

具体到操作层面，要从基础工作入手，以提高风险防范能力为出发点，最终形成持续有效的机制:

首先，企业要提高财务管理能力和债务管理水平，严格遵守财务风险“第一道防线”。如果企业自身存在公司治理不规范、债务杠杆过高等问题，很容易导致风险扩散、不良资产或违约，成为财务风险的来源。

二是要进一步增强金融机构控制风险和价格风险的能力，做好风险管理压力测试，强化金融机构承担风险防范“第二道防线”的主体责任。

第三，要建立高效的政策协调机制，注重跨部门监管合作，关注跨行业、跨市场风险点，守住没有系统性风险的“第三道防线”。同时，应避免体育监督，以确保监督的连续性。

总之，在防范金融风险的“三道防线”中，企业和金融机构应各尽其责；然而，政府监管应该控制节奏，有效协调，从根本上保持无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只有这样，才能为促进经济持续健康发展提供一个安全稳定的金融环境。

《证券时报》记者:你认为目前中国的金融风险水平如何？

王东升:随着金融改革开放步伐的加快，中国与全球金融市场进一步深度融合。目前，中国金融形势总体稳定，金融风险总体可控。但是，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随着外部区域政治经济环境的波动和国内经济下行压力的加大，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仍然是重中之重，因为经济和金融是血肉之躯，共存共荣。

近年来，中国在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方面做得很好。金融监管体制改革取得突破性进展，特别是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的成立，通过强有力的领导促进了部门间的协调，弥补了市场、行业和地区监管漏洞带来的风险，尽快形成了统一、协调、高效的金融监管体系，对有效分析和化解各种风险发挥了积极作用。

另一方面，中国的对外开放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在这种背景下，加强与各国和国际金融监管机构的联系与合作，进一步增强国家在国际金融治理中的话语权，有效应对海外市场的政策效应和诸多挑战，更具有现实意义。同时，这一举措也能为国家金融发展创造良好的国际环境。

当然，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新事物层出不穷。科技驱动的金融创新监管滞后是世界各国普遍存在的问题，也对各国监管机构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从长远来看，数字技术带来的市场风险，尤其是网络安全和信息安全方面的潜在风险，需要监管部门给予更多关注。当然，各方需要齐心协力，共同探索有效的监管方法。

来源：烟台新闻